会者不离29| 听鲸
*圈地自萌
*勿上升 OOC
*ABO 同居综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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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从郭文韬的房间出来，蒲熠星原地站了会儿，有些神思恍惚，敲响斜对面的门发现没有人后，往楼梯的方向走去。
“周峻纬，我开门了啊。”蒲熠星抬手在门上拍了下，说着直接打开。
“等…卧槽！”周峻纬“唰”一下裹紧外套，往后跳一步，瞪大眼，“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但凡你平时算个人一点，我都不会这么快就猜到。”蒲熠星往里进一步，又突然顿住，打量了一下这人略奔放的穿着，头顶冒出一个问号，“你刚才是在裸罒奔吗？”
“有点热脱一件怎么了？”周峻纬将外套拉链一路拉到顶，尴尬地抓抓耳朵。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蒲熠星往里看看，“小齐呢？”
“洗澡。”周峻纬用大拇指指向浴室。
闻言，蒲熠星一愣，反应过来什么后眼神逐渐复杂，接着缓缓后退直至退出房间，扶住自己的眼镜启唇，“登徒浪子，有伤风化。”
简称，凑流氓。
周峻纬：“……”
周峻纬：“你有事吗？”
“本来是有，现在没了。”蒲熠星嘴里啧啧几声，“我觉得这种事最好还是在你情我愿的情况下进行，而且你们现在名不正言不顺，不然…算了，成年人了，你应该都懂。”
周峻纬：“？”
周峻纬：“你等等，我没想干什…喂！”
蒲熠星已经用最快的速度消失了。
周峻纬：“……”
不是等一下我怎么就名不正言不顺了？
“刚才有人来过吗？”顶着半干不湿的头发出来，齐思钧问。
“阿蒲，又跑了，不知道什么毛病。”周峻纬望向人，“你头发没吹干吗？”
“吹干对发质不好。”齐思钧晃晃脑袋，“你以后记得也别吹太干，否则刚过三十就要开始掉头发了。”
“那我以后要是秃了，你会嫌弃我吗？”周峻纬忍不住抬手把头发抓蓬松了点。
“不会。”齐思钧斩钉截铁。
周峻纬愣了愣，突然心花怒放——自己靠人格魅力征服了一个铁颜控啊！多么成功！
然后齐思钧又道：“你只要不破相，就这一张脸剃光头我都不会嫌弃。”
周峻纬：“……”
哦。
心花死了。
“明天圣诞节了，你有约吗？”周峻纬转移话题，象征性走个程序问道。
“有啊。”齐思钧弯着眼笑。
有？？？
意料之外的周峻纬大惊失色，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谁？约你干嘛？去哪儿？几个人？什么时候回来？”
一连五个问题，齐思钧哭笑不得，伸手揉上周峻纬的脸颊搓搓，感叹：“好可爱哦，小周弟弟。”
周峻纬：“？”
“我怎么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齐思钧松开手，鼓着脸抱怨似的，“毕竟那个人还没有开始约我。”
怔愣片刻，视线甫一相碰，周峻纬失笑。
“那小齐哥哥，明天要跟我出去约个会吗？”
-
八点，太阳挂起，温度渐暖。
指尖沾着凉水使劲揉了揉眼睛，郭文韬看着镜子里眼下泛青的自己沉默不语。
他昨天晚上几乎没有睡着，眼睛闭上便是蒲熠星被自己推出房间时那双震惊和心疼交杂的眸子，好不容易睡着了，却又被卷进了新的噩梦。
郭文韬不记得自己在那间玻璃房里抱着脑袋坐了多久，也不知道外面路过的那些人能不能看到他，头一次被关在这种大庭广众的地方，他只感觉到了不安和心慌，呼吸都仿佛是抢来的。
叮——
架子上的手机震动一下，郭文韬身体颤抖一瞬，伸手拿过来。
【凯蒂猫】：你好了吗？
【郭文韬】：马上
握着手机的手垂到身侧，郭文韬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来。
今天不能表现出不开心，他对自己说。
排了一个多小时的队，蒲熠星终于买到两张票，拉着快被太阳晒化的郭文韬钻进了场馆内。
“早知道昨天玩剧本杀之前应该先在网上购票。”蒲熠星给自己扇扇风，“冬天太阳也这么晒。”
“没关系。”郭文韬递给他一包纸，“不算久。”
“谢了。”蒲熠星接过来，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盯着面前人的脸看了会儿，“你昨天没睡好吗？”
问完他就后悔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亲手残忍地揭开了自己藏起十多年的伤疤，能睡好才有鬼。
气氛变得有些尴尬，蒲熠星装作没事的样子揽过人的肩膀，“走，我带你好好玩一圈。”
郭文韬抿抿唇，“嗯。”
说是要带郭文韬好好玩，但一进入隧道，蒲熠星便像小孩子似的趴到了厚厚的玻璃壁上，张着嘴瞪着眼和面前游过的一条小鲨鱼打招呼，然后兴奋地转过头，“文韬文韬，它刚才在看我！”
“…你小点声。”感觉到四周投来的目光，郭文韬挡了挡自己的脸。
“这是什么鱼？”往前走一点，蒲熠星又贴了上去，“好漂亮，它在开花吗？”
郭文韬上前看了看立在一边的介绍牌，对照了一下蒲熠星面前的鱼，“蓑鲉，有毒，你看到的开的花是毒刺。”
蒲熠星：“……”
蒲熠星默默后退了一步。
现在不太漂亮了。
“啊…”不知道看到了什么，郭文韬轻轻叫一声，“能吃。”
蒲熠星：“？”
“怎么了？”迎上蒲熠星的眼神，郭文韬不解。
“没什…咦？”话还没说完，蒲熠星注意力又被吸引开，疾步向前，惊呼：“好大一条尼莫！”
见这人又兴致勃勃跑了，郭文韬有点心累。
“你等等我啊…”郭文韬小声埋怨一句，追上去。
“我昨天晚上还做了个简单的攻略。”逛了一大圈，蒲熠星点开备忘录，“水母馆得去，我找找在哪里。”
“哎…”郭文韬叫住他，欲言又止，“…你也太激动了吧？”
听到这话，蒲熠星有点不好意思，“其实我也是第一次来，有点没控制住。”
郭文韬：“？”
刚才是谁信誓旦旦说要带我玩？结果自己也没来过？
仿佛是看出来郭文韬的疑惑，蒲熠星低低笑一声，“我小时候就想来水族馆玩玩了，很想很想，好像是因为语文书上一篇课文来着。”
“然后呢？”
“然后？”蒲熠星像是想起了什么，笑着摇摇头，“很明显，没有然后了。”
“为什么？”郭文韬面露疑问。
“非要说为什么…”蒲熠星后背靠上玻璃壁，仰起头看头顶停在原地休息的蝠鲼，“…大概是，我不够努力吧。”
郭文韬更加费解了，想不明白努力和来水族馆玩有什么关系。
“哎，你知道我大学是学什么专业的吗？”蒲熠星突然问。
“汉语言？还是古典文献？”郭文韬尽量贴合蒲熠星现在的职业猜着。
“都不是。”蒲熠星声音渐轻，自嘲般笑一声，“软件工程。”
郭文韬愣住了。
看着人呆呆的模样，蒲熠星想了想，拉着他席地坐下，“来吧，这会儿倒是挺适合讲故事。”
-
“唉——”
面对面和周峻纬坐在咖啡馆里，齐思钧叹了今天第三声大气。
“你想到要去哪里了吗？”齐思钧用勺子戳戳盘子里的黑森林。
“没有。”周峻纬杯子里的咖啡已经见了底，“电影院、游乐场、保龄球馆、游戏厅……咱俩连网吧包间都约过会，我实在想不出什么新花样了。”
“我也想不到。”齐思钧惆怅地再叹一口气，“要不去博物馆？”
周峻纬倾身，目光灼灼，“能玩珍藏红白机还能体验VR游戏的那种吗？”
齐思钧微笑，戳他脑门，“能和文物近距离交流还能购买纪念品那种。”
“……”
“……”
两个人一齐瘫进了沙发里。
“实在不行就再去一次游乐场吧。”周峻纬揉揉太阳穴。
“不去。”齐思钧冷哼，“你到时候又拉着我去坐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上回去过之后老子胃痛了三天，吃什么吐什么。”
“这件事我有必要再解释一下。”周峻纬舔舔唇，“我记得好像是有人觉得自己被比下去了，非要证明一下自己。”
齐思钧抬起头幽幽看了周峻纬一眼。
周峻纬：“……”
周峻纬：“好吧我当时太不是人了，居然没劝住你。”
“啧，我们俩明明约过那么多次会，到底都去哪儿了？”齐思钧迟疑着解决掉最后一口小蛋糕。
周峻纬沉思片刻，“…宾馆。”
齐思钧：“……”
齐思钧：“…够了。”
“那个…我插句话啊。”机器已经闲置了很久的摄像大哥终于忍不住了，“你们觉得滑冰场怎么样？”
“这个倒是没去过。”周峻纬咬咬手指，抬眼，“你觉得呢？”
“可以。”齐思钧欣然同意，“不过我不会诶。”
“我也没试过，一起学嘛。”周峻纬打个响指，“就这么定了。”
滑冰场在室内，刚进门，齐思钧就打了个哆嗦。
“这里面多少度？”齐思钧搓搓胳膊，看向冰池里的人，发现还有只穿了一件的，惊讶，“他们不冷吗？”
“动起来应该就不会冷了。”周峻纬拉起这人一只手握握，“我先去买票，你去换衣间等我。”
过了会儿，周峻纬拎着两双冰鞋走进了换衣间。
“我们俩用一个柜子就行了吧？”周峻纬看看钥匙的编号。
“老实说，我有点紧张。”齐思钧深呼吸几下。
“滑个冰紧张什么？”周峻纬失笑，伸手揉揉小狐狸的后颈安抚几下。
“我怕你比我先学会。”齐思钧语气认真，“我该死的胜负欲上来之后，不能保证会对你做什么。”
周峻纬：“？”
深知小狐狸有时候性子急起来容易上头，周峻纬用指尖点点这人颈后的腺体，“我以为这么些年你已经被社会磨平了棱角，毕竟粉丝给你的评价都是什么温柔脾气好。”
“那是对别人，我脾气确实不错。”齐思钧抓过他这只作乱的手，仰头看他，“我这么说你应该就明白了，荣幸吗？”
周峻纬：“……”
周峻纬一时间不知道该因为齐思钧把自己当作他最亲近的人来看感到高兴还是该因为回忆起自己甜蜜与悲怆糅杂的青春感到无语。
最后，周峻纬俯下了身，“除了非礼我，其他什么都不准干。”
齐思钧：“……”
谁他妈要非……哦不对，狗崽子现在长大了，确实值得非礼。
“好吧。”小狐狸瘪瘪嘴。
-
“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讨厌被人管着。”蒲熠星两只手枕到脑后，“没什么曲折离奇的故事，我单纯就是小时候被管多了，到现在叛逆期还没走吧。”
“啊？”郭文韬好奇地打量蒲熠星，“没看出来。”
“不是常规意义上的叛逆期。”蒲熠星叹了口气，指指心口，“不能说我是个完全不懂事的人，只是一些下意识会出现的反抗情绪被烙在了这里。”
一直到上大学，蒲熠星都觉得自己前半辈子活得稀里糊涂。
从小他就在当别人家的孩子，听话乖巧成绩好的标签贴了满身，这些标签也是父母和别人炫耀的资本。父亲的一句话他一直记到现在——生孩子就是投资，付出都是成本，前期投入越多，后期收获越多。
“我那天，在房间里听他们大肆聊我的事，突然觉得非常恶心。”蒲熠星皱皱眉，“我是一个有血肉有思想的人，就算不要他们付出什么我也知道该孝敬父母这事，但无论什么感情，和功利扯上关系，最后一定不会是收获，那叫收割。”
“专业也是他们帮你选的？”郭文韬了然。
“嗯，因为读那个毕业后就业率高，做好了工资也高。”蒲熠星转头看他，“上了大学之后要住宿，离家稍微远了点…哇，我跟你说，我那会儿就跟傻子似的，什么都没见过，周末都不太敢出去玩，因为从来没被允许自己出过门，现在想想还挺好笑。”
心里有点不是滋味，郭文韬闷闷出声，“不好笑。”
蒲熠星一哂，“虽然离了家，但他们每天都要给我打电话叮嘱这个叮嘱那个，我就把所有厌烦都发泄在了日记里，结果不小心被我室友看到了，他说我写东西还挺有意思，要不要试试投个稿。”
“后来你就喜欢上这件事了对吗？”郭文韬继续问。
“谁能不喜欢呢？”蒲熠星一只手臂撑到郭文韬肩上，“能自己创造一个世界啊，多爽，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为了躲避现实生活里的糟心事，他给自己建造了一个随心所欲的小世界，随便找了个网站发了上去，没想到反响居然不错。不过有鼓励的评论，自然也会有反向的，在被人说了像缺少生活常识之后，蒲熠星想了一晚上，第二天逃掉早课把自己混进了街头小巷。
他那时候才知道，原来一天可以过得这么有趣。
隧道里蓝幽幽的光落在并肩而坐的两个人身上，有那么一瞬间，郭文韬好像听到了并不存在的鲸鸣。
隐隐约约的，响在脑海里。
“可是既然你这么喜欢这里，为什么长大之后独立了没有经常来？”郭文韬不解。
“我哪是有多喜欢这里。”蒲熠星抓住郭文韬一只手，松开又握紧，反复几次，“我只是…想来玩一次。”
因为毕业后的就业问题，父母大吵了一架，互相埋怨当初不该为了学校的优劣把他送离身边上学，导致现在变得不再听话。
蒲熠星倒是听得乐呵，在这两个人吵累了后丢下了一句“我以后自己出去租房子住”。
这简直就是他人生中最舒爽的时刻，当天就奖励了自己一张水族馆的门票，但等真的到了地方，他又不想进去了。
没那个兴致了。
蒲熠星说不上来是因为什么，可能是他已经忘记了当初那篇课文到底都写了些什么。
直到他平安夜收到郭文韬的愿望兑换券，深埋心底不知道哪处的兴趣又翻涌上来，连带着小时候哭闹后也没有成功的失落。
有人陪着和一个人感觉确实不一样，蒲熠星心想。
见这人又不再言语，郭文韬忍不住开始想，如果蒲熠星从小不是生活在这样的地方，现在又是什么样？
会不会早早就做着自己喜欢的事，自由热烈。
“对了。”身后的鱼搅碎水花，蒲熠星摘下眼镜揉揉眼角，“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我也是昨天听完你说的才发现的。”
“什么？”郭文韬微微睁眼。
“我们俩小学还是校友，你退学被领走那天，我好像见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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